◎Drizzt
前几日，窦唯在地铁上的照片被媒体曝光，一石激起千层浪，窦唯这个名字在沉寂多年后又被推上了风口浪尖。大多数人在惋惜窦唯可怜楚楚的外貌或视其为精神偶像的时候，却很少关注他的音乐，以及他的内心所能到达的境界。
“境界”这个词我们不常用，因为吾等凡夫俗子，不能交通神明。提到这个词时，让我想到了冯小刚的电影《大腕》里尤优对露西解释“境界”的过程，所谓境界就是主观本体所能达到的程度，每个人的境界不同，受制于其出身、成长的经历以及生活经验。在最初的魔岩三杰中，窦唯其实是最容易与大众娱乐发生关系的人，1994年红磡的华丽开场、与天后的爱情与婚姻，是一般人乃至普通的摇滚明星与娱乐明星都无法经历的，毕竟每个国家里人尖儿只有那么几个，然而之后的他逐渐淡出公众视野，从喧嚣转入了平静的生活。在这些年的过往中，世俗的眼光认为窦唯不善经营自己，落得现在“不体面”的境地，然而窦唯或许压根儿就没关心过这些事儿：谁跟谁结婚不重要、赚不赚大钱不重要，甚至跟哪个唱片公司签约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现在还在做着音乐这件事。
这些纯属妄自揣测，然而在他的音乐中我们却能找到一些线索。黑豹时代的荷尔蒙随风飘散，从《黑梦》开始，窦唯所经历的每一张专辑都在尝试改变，如果你认真听过他的每一张专辑，你就会发现，在窦唯的音乐历程里，我们能从他的作品中发现西方现代音乐的发展脉络，从哥特、后朋克，到自由爵士、氛围音乐，以及后摇滚，他均有涉猎，而在这些音乐中他又将中国传统的民乐完全融合其中，可是娱乐时代，只有成天叫嚣着复兴中国传统音乐的骗子们才能满足消费主义的肆意妄为，挂羊头卖狗肉的行为能够轻而易举地骗到消费者的钱。所以被这些昧着良心的低能者拉低审美的消费者，看到窦唯地铁中的照片后，当然也能荒腔走板地进行千奇百怪的评论，这一点我们不足为奇。
然而，在我们感受到他音乐美的同时，我们却不曾试图去感受他思考的状态，以至于在《殃金咒》发表之后，很多以前喜欢窦唯音乐的人也表达出一种不认同的态度，曾经看过一篇对他的访谈，他的《潸何水》和《殃金咒》是他对环境、生态、人类之间的关系思考过后所作的形而上的结论，以至于《殃金咒》中出现了原始黑金属般的咆哮后，有些乐迷并不适应。
在我看来，窦唯对于音乐的态度是极度宽容的，至少他没有让音乐风格限制了自己的创作，对每一种情绪，他都会用适合的风格与之相对。窦唯曾经说2000年之后他便不再听其他音乐人的作品了，距今15年，国内鲜有艺人能够达到窦唯的境界，而这一点也得益于他善于抛弃与改变。当年《黑梦》之后，他将自己之前心爱的唱片扔到护城河，这便是我们后来听到《幻听》与“不一定”时期窦唯音乐变化多端的原因。这倒是让我想到日本的音乐大师坂本龙一，从早期YMO的合成器流行乐，到单飞后逐渐走向电影配乐的方向，再到作品中出现极简主义音乐与电子乐的相互融合，这两位音乐家在某种程度上有着惊人的相似点。
回归到今天的主题，音乐家的第一要务是做音乐，在这个过程中，他应该是自由的，而不应该畏首畏尾，牵挂着与音乐无关的一切，这样看来，窦唯回应媒体的那八个字：清浊自甚，神灵明鉴，便是这种状态的最佳体现。而那些将窦唯作为自身区别于他人之标签的人，也请你们听一听他现在的音乐吧，毕竟《Don’t break my heart 》已经是上个世纪的产物了。 [正文结束] |
